人工智能无法超越电网
如今，亚洲的交易员们在享用午餐盒饭时，目睹一个拒绝遵循预期的市场。美国传递了一个光明的信号：政府关门问题得到解决，流动性即将重新注入市场，股市也如预期般猛涨。然而，亚洲在接手时却犹豫不决。MSCI区域指数一度小幅上涨了半个百分点，但随后因中国市场几乎下跌了1%而被拉回现实。这提醒我们，在这个周期中，乐观情绪并不总能跨越时区顺利传播。
美国的背景本应是教科书式的全球风险偏好。白宫发出了两党和平的信号，财政部的TGA资金流出即将逆转，甚至特朗普提到的“关税红利”也让交易员们开始旋转财政刺激的理论。商品指数达到了自2022年中以来的最高水平，黄金和比特币获得了新的买盘，而风险顾问们则开始松了一口气。随着持续41天的政府关门似乎走到了尽头，让美联储陷入黑暗中的数据停滞也快要结束——尽管还不完全清晰，但总算回到了可见的状态。
但是亚洲选择了怀疑而非庆祝。债券交易员们正在为1250亿美元的国债供应做准备，尽管全球市场欢呼，收益率依然坚挺。真正的故事不在于隔夜的猛涨，而在于人们逐渐意识到，人工智能时代的淘金热正遭遇一个老问题：电力。
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克拉拉——硅谷梦的中心——现在却有许多为AI未来建造的数据中心的空壳，这些中心尚未获得供电。Digital Realty和Stack Infrastructure耗时六年的项目依然处于黑暗之中，因为当地的公用事业公司无法满足电网的需求。讽刺的是，这几乎像电影情节：英伟达的芯片已经准备好训练万亿参数的模型，但它们要插入的插座没有电。
这个故事正在全国各地传播。从维吉尼亚的“数据中心巷”到俄勒冈州的亚马逊站点，开发商们发现你无法对兆瓦进行回测。现在，电力许可而非GPU成为了瓶颈。多米尼能源警告说，电网连接可能需要长达七年时间；甚至伯克希尔的公用事业公司都无法足够快地产生电子。Digital Realty与硅谷电力公司的4.5亿美元电网升级项目要到2028年才能完成——在AI的时间观念中，这是一个永恒，因为计算周期的加倍速度快于基础设施预算的增长。
因此，尽管市场对每一个与AI相关的债券交易都欢呼——Meta的300亿美元、甲骨文的新墨西哥项目、Blue Owl的500亿美元计划——但它们可能在为一个尚未能接入电源的行业提供融资。能源的数学终于赶上了叙述。需求是指数级的，但铜、混凝土和变压器的交货时间却是线性的。
亚洲，或许出于直觉，感受到了这种紧张关系。人工智能交易仍然是市场的脉搏，但即便是脉搏也需要氧气。正如美国政府关门之前的流动性被抽走，直到TGA的管道重新开放，AI生态系统也可能很快面临自己电网引发的挤压。当圣克拉拉的灯光闪烁时，首尔和台北的交易员也会注意到。
到东京午餐时段，风险偏好依然存在，但显得薄弱——一种紧张的平静，预示着要么持续跟进，要么逐渐消退。美国的重新开放应该会恢复数据、可见性和资金流动。然而，在找到一种方法来为他们已经定价的未来提供电力之前，反弹更多地依赖于想象，而不是现实。在市场中，和在物理学中，潜力没有电压是毫无意义的。